猫饼

糖?哪来的糖?没有糖。坑?哪里有坑?脑壳吗。

剑痕(短)

我听说书人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那天日头还没升起,他从桃花树间一跃而下,携壶小酒,跨马踏上了赴约的路。
或许是昨夜严州郊外的桃花太香,雾气浓重得熏在道袍上始终氲散不开,又或许是他心口口袋里的那枚香囊锁住的东西不只有木芙蓉慵懒娇艳的花瓣,当马蹄踏进十二连环坞破败的坞墙时,他似乎闻到了一种甜腻腻,凉森森的香气。
在雾气最深的隐约不远处,他看到了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背影,一袭旧袈裟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如果走近了看,大抵领口还刺绣着一枚小小的桃花瓣,如今或许还有,也或许没有了。那人手里握着沉甸甸的一仗降魔杵,杆的正中间,有拜他所赐一道斑驳的剑痕。
那秃驴还是来了。
“青青。”和尚转了身,唤他的名字,把他从温存的回忆里抽离出来————那当真是抽离,抽得他心口阵阵剔骨剥肉一样的疼,可那大师却似乎从不曾体会这样的疼,甚至还要将这样一颗鲜活的,跳动的,血淋淋的心脏捧给那眉目清秀的小道士看。和尚慈悲着世人的眉眼低垂着,却似乎从未慈悲过眼前的人。
“莫再唤我青青!”道士眼角血红,因宿醉而微微浮肿着,“兀那秃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阿弥陀佛,若你欢喜,贫僧的命你便拿去吧。”
“你当真要以己渡那不相识的暗香弟子?”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心意已决。”
“那我便在此地就杀了你,免得你为那不相干的人丧了自家性命!”
“请便。”
卸了一身的装备,他赤手空拳地执剑刺向他去,那和尚一动不动打坐原地,阖了眼安静得像是一尊木雕。剑锋近在咫尺之时,大师依旧没有睁眼。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降魔杵上又添了一道剑痕。
“那秃驴,你给老子听好,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我都不要再见到你。”
他在滂沱的大雨里拆开了心口的荷包,里面是早已枯萎的芙蓉花,还有香气,只是那香气颓败,哀婉又绝望地浓烈着,熏红了道士的眼,背剑匣的白衣越行越远,逐渐便消失在江南茫茫的烟雨中。
江南的雨太大,连哭声都听不见。
后来据说江南多了一个用剑的疯子,武功却是高强得很,凡是有过路的少林弟子大多死于他的剑下,此人杀人技巧高超,衙门也派人抓捕过,可是他就像是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得像飘忽不定的鬼魂。有人说,他蓬乱的长发下眉目清秀得很,不比玲珑坊的公子哥儿差,也有人说,他只是个疯子。
没人认识他,你问我他住在哪里吗?他自然是没有归处的,有人在严州城外的桃林里见过他,手擎一壶酒,乱糟糟的头发遮住眼睛,也不知是什么表情,或许是回想起故人,那天他在树上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有人讲,这疯子他是识得的,姓江,只是这江公子隐藏的故事还有多少,说书人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是这样的,我刚刚把我情缘给打了,就随手写了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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